医药反腐—浅析医药企业终端推广合规之路

近日，一场席卷全国的医药反腐风暴来袭，多家医院院长、书记以及知名医药公司高管被“留置”调查，国家对医药领域反腐的决心和力度可见一斑。笔者现就医药反腐大环境下，医药企业开展终端推广业务面临的合规风险及解决路径做初步分析。

根据药品被消费者购买的市场，医药终端被分为三个终端，第一终端是以大型医院为代表的医疗机构；第二终端是包含连锁经营、单体经营的零售药店；第三终端是除第一、第二终端外，直接面向消费者开展医药保健品销售的所有零售终端。其中，第一终端因庞大的市场需求成为医药企业的“必争之地”，也成为医药腐败的“重灾区”。

在医院的封闭场景下，医生天然成为专业与权威的象征，拥有相对自主的处方权，而患者因为缺乏专业知识，往往只能按照医生指导用药。所以，某些医药企业为谋取不法利益，使用不法手段向第一终端推广药品，使之成为滋生腐败的“沃土”。

医药企业开展药品终端推广业务是市场经济下的正常商业行为，但部分企业为谋取不正当利益，对特定人群进行商业贿赂与利益输送，违规推广药品，严重扰乱医药市场秩序，导致药品终端价格攀升，用药成本激增，药价差额最终还是由消费者与医保基金买单。

目前部分医药企业违规推广药品，主要通过违规提取推广费用以及违规使用推广费用实现。对于违规使用推广费用的问题本文暂不细述，下面主要讨论医药企业违规提取推广费用的问题。

一、违规推广费用的来源

违规推广费用是通过药品生产、流通环节中违规“高开”药价提取产生，根据提取阶段分为“出厂提取”与“流通提取”。“出厂提取”表现为生产企业将药品销售给流通企业时“高开”药价，流通企业再将药品以“高开”价格销售给终端客户；“流通提取”模式表现为生产企业将药品以正常价格（底价）销售给流通企业，流通企业再将药品以“高开”价格销售给终端客户。

针对上述乱象，有关部门相继出台一系列政策及措施进行整治，其中最核心的措施为实行“两票制”。但在实际管理过程中因为各监管部门无法实时联动，仍有部分医药企业企图通过“大小票”等违规方式躲避监管，违规提取推广费用。“两票制”对于监管虽有积极的作用，但因国内大型的医药商业公司凭借其雄厚的实力，广泛的分公司、子公司布局，抢占了大部分市场，中小商业公司很难与其公平竞争，实质“垄断”了部分市场，从长远来看，不利于市场公平竞争。笔者认为，目前实行的“两票制”等一刀切的做法，实际限制了除“巨无霸”医药商业公司以外的中小商业公司参与市场竞争，极大束缚了市场活力。建议有关部门根据市场情况，采取更为谨慎、科学的措施，不要因噎废食。

2023年“金税四期”开始试点推广。“金税四期”具有纳入非税数据、银税互通以及“以数治税”的特征，把非税数据、企业账户和个人账户都纳入监管范围，企业账户向个人账户转账的行为会受到重点监管。同时个人和企业的收入、应纳税额将实现自动化，纳税额也将会与行业和区域的大数据进行自动比对，如出现异常，会自动触发警报。届时医药企业的收入及成本支出将进一步透明化，部分医药企业“高开”药价，提取违规推广费用的行为将无处遁形。

二、违规药品推广费用的提取方式

目前医药企业提取违规推广费用的主要通过CSO（Contract Sales Organization），即医药合同销售组织。在我国，CSO在“两票制”以前便已存在，“两票制”推行后，又有相当数量的经销商改变身份成为CSO，从而扩充了CSO的队伍。CSO公司与企业签订推广服务协议，承担药品的推广业务以及服务推广的系列服务（包括但不限于市场调研、市场营销、产品规划、渠道设计等）。某些CSO通过虚报费用、虚开增值税发票等方式违规提取推广费用。目前CSO正成为国家医药反腐的重点审查与关注对象。

三、医药企业如何合法合规进行终端推广

《黄帝内经》曾言：“上工治未病”，而合规管理体系在企业管理正是扮演未病先医的“上工”角色。医药企业在终端推广业务存在诸多合规风险，为保障企业平稳运行、健康发展，应当结合自身业务开展情况，建立合规管理体系。一个成熟的医药企业合规管理体系，应当包含合规风险防范体系、合规风险监控体系以及合规风险应对体系，通过事前、事中、事后的合规管理手段进行治理。

合规风险防范体系是合规管理体系的基础，主要包含评估业务风险、制作合规风险清单、合规风险排序、拟定合规治理计划等内容。

合规风险监控体系的目的是检验合规风险防范体系的执行情况，通过主动的合规审计机制及被动的举报机制，及时发现违规或潜在违规行为。

合规风险应对体系作为合规管理体系的核心部分，主要是针对合规风险监控环节发现的违规行为进行处置，同时针对国家政策、行业监管等涉及企业内部违规信号进行及时协调、处理和应对。如在处置违规行为时发现合规管理漏洞，应当及时提出优化的合规方案。

结语

新中国成立以来，我国现代医药企业从零开始，从计划到市场，从引进到自研，从仿制到创新，中国医药市场逐步成长，成为影响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。现代医药企业更应当承担起保障民生的社会责任，主动配合国家部门的监察管理，合法合规推广药品。



来源：来源:江苏龙蟠律师事务所 作者：李志刚 王振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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